惊鸿片羽弥足珍——黄宾虹晚年课徒稿小议_艺术台

图1:冯月樵信札，信中提到黄宾虹赠画

图2:黄宾虹一九五四年赠冯月樵之课徒稿

晚年黄宾虹因患目疾，作画与授课都颇有限制，此时的画作并不多见，课徒稿尤其稀见。而因为与开明书店的一次并未成功的合作，却留下了两幅弥足珍贵的课徒稿，让后人得以瞻仰大师风范。

1950年，开明书店总管理处迁到北京，于1953年4月与青年出版社合并，组成中国青年出版社。作为开明书店的老股东之一的冯月樵在1952年核对股本和补填股权登记表之后，还酝酿着开明书店最后一套美术教材的出版，在1954年仍然决意去杭州一趟。

冯月樵(1898—？)，四川南充人。1922年在成都创立“普益协社”，为中国早期“合作主义”先行者。1926年，自行创制“活页文选”，后为开明书店、中华书局等普遍采用并推广。曾为开明书店股东之一，与叶圣陶、丰子恺等均有交谊。

冯月樵此去杭州，是要去探访一位久未谋面的故人。说故人或许也不甚确切，因为他们尚未有过一次正试的面晤。只不过因为前几年开明书店正拟出版一套国画教材，希望搜罗到一批民国以来的国画大师课徒稿以做参考，冯月樵是个有心人，因着章锡琛的介绍，得以与黄宾虹有过先期联络。冯月樵这次到访，原本是希望能续出这套开明书店曾经的教材。

在说明来意之后，时年91岁的黄宾虹未置可否。因眼疾趋重，黄老无论是作画还是会客都减少许多，在与冯月樵短暂会面之后，从画案间取出两张小尺幅的课徒画稿相赠。冯月樵早年也曾鉴赏丹青，家中的碑帖字画也珍重的钤着“曾经南充冯氏月樵摩擦之物”的印鉴。此时看到黄大师的课徒稿，倍感珍贵，兴冲冲地揣着这两页宝贝，径直回成都去了。当然，因为开明书店重组为中国青年出版社之后，无论人事架构与运营思路都发生了重大调整，这两幅课徒稿最终并未能以入选教材的方式出版发行。作为开明书店老股东的冯月樵对此也无可奈何，只得作罢。

1955年3月20日，黄宾虹逝世，享年92岁。1955年10月12日，冯月樵心情沉重地给远在北京开会的友人写了一封信。他托付时任四川师范学校建校委员会委员的蒋梦鸿，希望将那两幅黄宾虹的画稿捐赠给相关部门。

时光电逝，55年之后，这封信函与尘封许久的两幅画稿，辗转现身于民间。不知道冯氏当年捐赠的心愿为何未能实现，只是默默地凝望着这惊鸿片羽——黄氏山水的最后存照，已足以摄人心魄，让人感叹曾经沧海的那份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