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慧大器大任——我所知道的画家冯远_艺术台

冯远是一位优秀的人物画家，是20世纪70年代末“文革”结束、新时期开始以来，中国美术界涌现的一批优秀的青年画家之一。他在多年的创作生涯中一直坚持现实主义艺术道路、努力在人物画领域用心开拓、勤于耕耘，继承了20世纪新人物画的优秀传统并以富于个性的视角和新时代的高度去探索人物画艺术的新境界，从而广为画界同道瞩目和好评。

从经验的角度看，一个公认的、有成就的画家的出现，个人的因素：天才、勤奋和传承，从来都是决定性的，而时代的大背景、乃至机遇的因素，也是不可忽略的。这些年来我所接触、了解的画家冯远，无疑是才华颖异、修养深厚、精诚勤奋，从而使其人物画艺术以深刻的内涵、锐利的观察和丰富多样的表现方式令画坛瞩目，冯远又是一位学识丰富、思考深刻、笔耕不辍的理论家，几年前出版的美术论文集《东窗笔录》，洋洋数十万言，对于中国画的精神文化内涵和审美规律，颇多独到之见。更有画家本人积多年教学与创作实践，对人物画的理论技法从绘画美学的高度进行探讨、总结。对当下美术理论建设很有意义。他的思考深入，辩证周密，表达清晰，文笔流畅，确实是一位很好的能够结合实践的理论家。

冯远是一位优秀的画家，他敏感而多思，颖悟而勤奋，每年都有新作问世。自上世纪90年代以后，冯远负担的行政工作日重，可是他几乎每年都有重量级的作品参加全国性的展出，这大约是自兵团战士时期就养成的吃苦习惯所至。近些年冯远一直是文艺界的领导，就是画家的身份没有变，待人接物则更加谦恭和易，在画家朋友圈中，口碑极好，十分难得。

以上所讲，是我所知的冯远其人，以下略谈我所看到的冯远其画。

冯远是很有成就的画家，他所以成功，在于突出的才情、激情、理念和过人的勤奋，具备了这四条的画家状态就非凡，目光如炬、激情如火、方向清晰、奋进不已。我看他的画集，大致三个部分：主题性的纪念碑式的大作；抽象、半抽象的实验水墨画；随笔式的摭拾、寄情之作。这是三种不同类型的作品，既相当不同又有所关联，比较清晰的反映出画家艺术探索的心路历程。

作为艺术家的冯远，善思、好学、多能，可贵的是守持信念而思想开放。这也是新时期以来不断变革、前进中的中国社会里许多知识分子修为操守的特点。现实主义创作主体是冯远所坚持，可是他也尝试抽象、半抽象的水墨试验，从他80年代中期部分作品中，我看到画家认真、积极的探求抽象水墨在表述思想、文化意象方面的种种可能，仍然是极其真诚的态度处理每个符号，充分的运用笔墨的各种技法的可能性。我感到他的态度是真诚的，不是游戏，不是发泄，更不是恶搞。所以我看冯远这部分作品时，会觉得作者更像一位苦行的思想者。我个人并不反对抽象艺术，但不很喜欢，因为实在费解，又不愿强作解人，这或许是由于我的愚钝所致。但抽象艺术在表达上的不确定性，令创作的主客体之间不能清晰明快的达到思想和情感的沟通，此外，缺位的评判标准难免为伪劣的滥竽充数者开了方便之门，也是不争的事实。

了解冯远的艺术，还要看他社会风情人物集锦。20世纪人物画的收获，就是画家以自己的眼睛看人、自己的手画人，画面上有了真实的人物。这是由于吸收了西方写实的观念和技法的结果，也证明中华文化有容乃大的精神，并不抱残守缺。由此形成的20世纪新人物画的现实主义传统，是值得珍贵的。冯远的艺术是坚持继承和发展着这个传统的范例。从冯远的画里，明显感到他真诚信守并得惠于中的艺术信条，第一，生活的源头活水，永不会干涸，谁能觅得丰富的甘泉，还要看他的的慧性和诚心。在冯远的创作中始终保持着热爱生活、贴近生活，并以积极的态度保持对生活积极的价值判断。所以他的画总是有鲜活生动的、丰富的形象、意境和情趣，尤其是在他的人物肖像、生活随笔性的作品里，最为突出。

第二，对人生真谛的深刻思索和把握是要通过有特色的、生动的、富有个性的艺术表达来体现，因此，艺术视角的新颖独到和技艺的精益求精几乎就是决定性的了，对于一位中国画家来说，就是扎实的造型基本功和高超的笔墨功力。在造型方面冯远有很足的底气和优势，这大约得益于早年下的苦功，而在笔墨的运用上，正是积几十年的锤炼功深，不仅是表现力的娴熟如意，更难得的是挥写风格的纵横恣肆，随意挥洒，或厚重混沦身沉力猛，或恬淡轻柔片羽吉光，在运笔用墨中达到变化无羁、若不经意的状态。这是我在阅读、欣赏冯远的画集时得到的愉悦感受。写到这里，似乎还要多讲几句，从人物造型写真特点看，冯远是很典型的“中西融合型”的画家，但是他在中国画笔墨方面又能深刻的理解和把握，是一种积极的虚心的学习和继承的态度，我相信以冯远对中国文化精华和中国画优秀传统的认识，以他的学养和人品之高，他的笔墨定会达到更加炉火纯青的境界。

通过这些年的接触，深感冯远待人接物一贯的诚挚、朴素、谦和，在当今真是难得的做人的修养和智慧，和他在艺术上的精勤修为，相得益彰。冯远是我所认识的优秀画家群中很有代表性的一位。（作者：孙克中国美术家协会理论委员会委员、中国画艺委会秘书长，著名美术史论家、书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