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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羲之草书《平安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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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白石《松柏高立图·篆书四言联》 |
日前，署名为“阿特小白”的网友在微博上爆料：10年前，某知名投资人以美国天使投资者身份在全国主要拍卖公司拍得几百件艺术品后跑到美国，后又以“不喜欢艺术了”为由拒付画款，遭起诉后承认自己财富作假，使朵云轩中贸等拍卖行差点关门倒闭，被拍卖界认定为“不受欢迎者”。一时间，这起数年前的事件再次使“拍而不买”的话题在艺术品市场掀起波浪。
微博掀起旧案 “拍而不买”成常态
此微博一出随即广受圈内人士关注。中国嘉德拍卖公司创建人、中国泰康人寿保险公司董事长陈东升在微博中表示：此行为涉及所有拍卖行！北京保利拍卖公司执行董事赵旭在该条微博发出后不久就做出反馈：这的确是10年前的大事，弄得很多人很惨，好像朵云轩为此换帅。此外，还有多个匿名ID均发言证实该投资人曾“拍画不付钱”。
据一位了解当年旧情的人士透露，当年参加拍卖会的客户都是有钱人，大体彼此相熟、相知，讲究体面，极少有人买了之后再赖账，因此没有一家拍卖行收保证金，即便是收，也是对生人。而该投资人是被熟人带到拍卖圈的，因此没有对他收保证金。在阿特小白爆料微博回复中，多位匿名人士都批评，由该投资人开始了拍卖行业痼疾，败坏了行业风气，此前尚无此恶例。
这桩10年前的“拒付”事件在今天吸引了众多圈内人士的眼球和议论，原因在于这桩旧案反映了当前拍卖行业普遍存在的“付款问题”。“‘拍而不买’已经成为艺术品拍卖市场的常态。大家都知道，到商店买东西，无论你向营业员表白多少次购买意愿，不交钱等于没成交。而拍卖市场上，落槌就等于成交，但实际完成付款的究竟占几成鲜为外界所知。”北京一位有20余年收藏经验的资深藏家姚先生说。
据中拍协公布的《2010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统计公报》，2010年度全国文物艺术品拍卖1000万元以上（含）成交拍品共有408件，截止到填报日（2011年4月30日），只有237件拍品完成结算，结算率58.09%，其余171件尚未完全结算或未结算，涉及成交额55.55亿元。其中中国书画120件，油画、当代艺术13件，瓷玉杂项37件，古籍善本1件。书画、油画及当代艺术、瓷玉杂项、古籍善本的未结算率分别为50.6%、43.3%、43.5%、100%。由此可以看出，国内艺术品拍卖的按时结算率非常之低。
不付款原因种种
“在现实中，很多不付款的现象并非买家有意为之，很多买家失信是因为对拍品的真伪产生怀疑。”姚先生告诉记者，近年来国内艺术品拍卖市场空前繁荣，但“赝品”“伪作”屡见不鲜，艺术品拍卖市场诚信严重缺失。有关统计数据显示，近年来艺术品拍卖市场上所谓的一些重量级拍品，实际上有超过90%都是赝品。或许正因如此，有的买家在拍下一件拍品后，听闻拍品有真伪之争，便决定不付款。据称，以4.255亿元拍下齐白石《松柏高立图》的买家，就是在拍下这件书画后，忽听闻此作品有真伪之争，所以决定不付款，要求拍卖行拿出能证明作品为真的实证。
还有的买家拒付款是因为觉得自己在拍卖会上不够理智，价格举高了。当然，不能否认的是，有人存心“拍而不买”。据了解，有的拍卖公司为了吸引媒体和藏家的眼球，在拍卖时会请一些“托儿”来轮番举牌，故意在拍卖场上制造竞价的紧张气氛，抬高成交价。而“托儿”举牌无非两种结果，要么抬高了竞价，让最后的买家成为“冤大头”，要么因为举牌过了头，最后自己成了买家，最终也就成了不付款的“买家”。
此外，还有一些因为突然变故导致付款中止的事情。比如，前些年人称“大一口”的买家张海宁，其诨号缘于应价时常常喊“大一口”而得名，不管对方如何加价，他总是神闲气定地喊“大一口”，几个回合下来，对方就没有声响了。有次在上海为买一幅黄君璧的山水大手卷，“大一口”索性把号牌贴在墙上，任凭对方加价决不取下。但后来张海宁出事被抓了，也造成了他在一家拍卖行有将近9000万元的钱没有付账。
尽管目前中国的艺术品市场上“拍而不买”的事件越来越多，但一些业内人士认为，这也未必都是坏事：某种程度上，由于媒体对“拒付款”事件的曝光，反而从侧面对艺术品进行了某种程度的炒作。依目前来看，曾经成为“拒付款”事件主角的拍品，只要不是赝品，没有一个呈下跌态势，即便是影响范围广泛的“蔡铭超拒付圆明园兽首”事件，也没有导致兽首价格的下跌，反而刺激了艺术品价格的上扬。
对“黑名单”见仁见智 行业呼吁法律保障
为了减少此类情况的发生，拍卖公司采取了种种措施，诸如担保金一提再提，部分拍品甚至要求持“特殊号牌”才能竞拍，或者将有拖欠历史的顾客直接拉入“黑名单”。
记者了解到，2011年秋拍开始，国内多家拍卖行的保证金大幅度提高，比如中国嘉德就将保证金从20万元提高到50万元，特别竞买的保证金则提高到100万元。门槛虽然提高了，可此举对遏制买家拒付款的行为收效并不明显。因为提高后的保证金额较之节节攀升的艺术品成交价仍微不足道，如果买家觉得买贵了或怀疑拍品的真伪，多半会牺牲保证金当做“交学费”。
为了解决“拍而不买”的问题，国外拍卖行很早就采取了“黑名单”手段，原则上是将有任何违规历史的顾客彻底挡在门外。国内拍卖行也继而效仿，然而，“黑名单”对拍卖行的限制太多，有时甚至是弊大于利，因而国内多家拍卖行在实施“黑名单”制度时分外小心谨慎，而此举也无法从根本上解决买家拒付款的问题。
一位拍卖行掌门人向媒体透露，并不愿意实行“黑名单”制度。“对于那些刻意、恶意想害你的人，你防不了他，他随便找个亲戚、朋友照样可以办牌，你能屏蔽全部么？拍卖行是要做生意的！对于那些不是刻意的，说是东西不对，一时资金没到账的顾客，当然是不能把人拒之门外了，他们还是我们的顾客，以后还是要有合作的！所以‘黑名单’这东西不靠谱。”正因为这一制度施行起来并非那么有力，也使得买家对它的忌惮少了几分，“黑名单”变得有名无实，具体惩罚也很难落到实处。
对此，一些业内人士指出，个体拍卖行“黑名单”威慑力十分有限，在拍卖行业内部形成一个‘黑名单’通报机制或许是解决问题的有效途径。然而，“黑名单”的标准是什么？什么样的客人可以列入“黑名单”？各拍卖公司在这些问题上仍未取得共识。“有的拍卖公司甚至恨不得别的拍卖公司的客户都被列入‘黑名单’，这涉及到行业竞争。所以行业‘黑名单’机制的建立，还是要依赖国内拍卖行业法制法规的完善，只有最强有力的法律才能从根本上保障利益。”一位业内人士这样表示。
“解决付款问题的根本还在于法律保障。”姚先生说。“为什么西方的付款问题就比中国少？西方发达国家国民的教育以及从小对信誉等理念的灌输是比国人相对好些，但更重要的是他们有一套更健全的法律体制。”据了解，西方国家对“拍而不买”惩罚极其严格，以法国为例，根据其《刑法》第313条第6款规定，参加竞拍但最终拒绝付款者，将被判处2.25万欧元罚款和6个月监禁。
相关链接
近几年曝光的未付款事件（不完全统计）：
圆明园兽首
2008年10月，佳士得宣布，将拍卖圆明园鼠首和兔首铜像。消息传出后，引发中国民众热议，近百人组成律师团追索。2月24日，法国法院批准拍卖。2月26日，蔡铭超拍得铜像，但称因拍品无法入境而不付款。
王羲之《平安帖》
嘉德2010年秋拍夜场上，备受关注的书圣王羲之的草书《平安帖》拍出了3.08亿元的高价。据透露，买家至今还没有付款。
清乾隆粉彩镂空瓷瓶
2010年11月11日，英国班布里奇拍卖行接受私人遗产小拍，一只乾隆粉彩镂空转心瓶被一干中国人哄抬到5160万英镑（约合5.5亿元人民币）成交，刷新中国艺术品拍卖纪录。可惜，这桩令人亢奋的大生意竟然在几个月后跑了单。至今，英国《金融时报》、英国《每日邮报》、美国彭博社等多家媒体相继报道：拍下天价花瓶的买家未付款，花瓶仍在库中保管，并面临着二次上拍的命运。
齐白石《松柏高立图·篆书四言联》
在中国嘉德2011春拍以4.255亿元拍出的齐白石《松柏高立图·篆书四言联》，据说买家也还没有付款，并且也没有付款的意思。
赵无极《10.1.68》
2010年10月3日，任春霞在香港苏富比“20世纪中国艺术”拍卖会上拍得3幅作品，其中成交价为6890万港元的赵无极作品《10.1.68》未付款；12月18日，香港苏富比公司在香港高等法院提起诉讼，追讨7000万港元欠款连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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