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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谈黄宾虹的“壬辰之变”与印象派之间的关系

发布时间:2013年01月15日 15:38 | 进入美术论坛 | 来源:央视网 | 手机看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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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帝在关闭一扇门的时候总会打开另一扇门。中国近代山水画巨匠黄宾虹与法国印象派大师莫奈晚年相似的艺术经历似乎印证了这一说法。黄宾虹晚年一度失明,但却能以心视物,其绘画为之一变,丰富自然而又浑厚老辣;莫奈晚年视力衰退,使得他在对光线的敏感度下降的情况下,对色彩的表现更加简率粗放。对于一个画家而言,眼睛及其视力在艺术创作中的作用当然是极为重要的,但是,令人惊异的是他们两人却因祸得福般的舍却外在物象之“眼见”,以此前对绘画实践的几十年经验,陶冶于胸,以心体味,顿悟而画艺日臻升华。同时,黄宾虹与印象派还有一个相同之处,就是在他们的艺术在当时被广泛认可的不多,像黄宾虹放言五十年后方有人认识到他的价值,我们知道印象派出现的时候,遭到了社会的猛烈抨击,但在他们身后却都获得了极高的声誉。
 
      1952年秋天,黄宾虹虚岁89岁,是年黄宾虹双目患白内障,视力减退,一目失明,至1953年6月治愈。在这近一年的时间里,他虽然看不清楚,仍然能坚持作画,这来自他沉郁的书法功力、数十年的写生经历、他广博的的学识和修养。当然一位艺术家在任何阶段其作品有精也有粗,但我个人认为这期间他的作品更近于自然而浑厚老辣,无法却与古人暗合,也许黄宾虹当时只是调节失明的暗淡心情。但当黄宾虹视力恢复时,面对这样的崭新画风自己很是吃惊,1952年是农历壬辰年,这次变法又称“壬辰之变”。“壬辰之变”使黄宾虹在最后两年达到艺术的极致。丰富而自然的水墨效果表达了自然生命自身的无限魅力,内心真正回归大自然的怀抱,正如其所题:烟霭空濛,襟袖欲湿,恍若置图画中,……人们面对这样的画时可以体会到他一直重申的“中国画舍笔墨内美而无他”。

      但也有人对此时的画作提出了批评,对“纯用粗线,不见物象”的误读,现不考虑篇幅的平衡关系引用范曾的《黄宾虹论》:“今之激赏黄宾虹所谓“壬辰之变”的诸公,对先生89岁以后以白内障双目失明后的作品的奖饰之词,恐怕不会为傅雷所完全赞同。还是前面1954年4月29日同一封信,对黄宾虹寄来的“画幅二批”,颇有微词:“尊画作风可称老当益壮,两屏条用笔刚健婀娜,如龙蛇飞舞,尤叹观止。唯小册纯用粗线,不见物象(着重号为引者所加)似近于欧西立体、野兽二派,不知吾公意想中又在追求何等境界。鄙见中外艺术巨匠,毕生均在精益求精,不甘自限(范评:言外之意,实此两批作品之粗陋,不曾做到精益求精)。先生亦不在例外(范评:此正面之勖勉,实以为先生已属‘例外’矣)。狂妄之见,不知高明以为然否?”先是黄宾虹“纯用粗线,不见物象”提出质疑,继之对黄趋近“立体”、“野兽”二派惊讶,“不知吾公意想中又在追何境界”,困惑之中有所不满。“鄙见”至“先生亦不在例外”,无异对黄宾虹提出期予。委婉之劝,在其中矣。“狂妄之见”正是傅公批评之主旨。这足见此信是傅雷以诤友的直言,对黄的批评。越明日,傅雷又有一信,对前信之“狂妄”似有忧黄老之不受,而作转语,反批评而为赞扬,文人切磋,时有妙趣,而悱恻之情,实为可感。“前二日事冗,未及细看,顷又全部拜观一遍,始觉中、小型册页中尚有极精品,去尽华彩而不失柔和滋润,笔触恣肆而景色分明,尤非大手笔不办……但在泰西近八十年方始悟到,故前函所言立体、野兽二派在外形上大似吾公近作(范评:前信云“似近西欧立体、野兽二派”,此信转而为“立体、野兽二派在外形上大似吾公近作”,前言黄似他人,黄当耿耿;而改为他人似黄,黄则其喜洋洋者矣。)以言精神,尤逊一筹。 此盖哲学思想未及吾国之悠久成熟,根基不厚,尚不易达到超然物象外之境。至国内晚近学者,徒袭八大、石涛之皮相,以为潦草乱涂即为简笔,以犷野为雄肆,以不似为藏拙,斯不独厚诬古人,亦且为艺术界败类。若吾公以毕生工力,百尺竿头尤进一步,所获之成绩,岂俗流所能体会。曲高和寡,自古已然,固不足怪也……”即使如此,傅雷对黄宾虹失明之后“有线无形”之作取审慎之尺度,谓“始觉”,言昨日之未觉也,亦言曲高和寡,不易获赏,不唯他人,傅雷亦在其中;以傅雷之博闻广识,犹不易深知,更无论鄙识庸听矣。虽然,傅公之用词固不奢,称“尚有极精品”,意指精品之少也,这“尚有”不同于“多为”,更不同于“皆是”,足见大半作品仍不为傅公所见赏。须知者,傅公所以译罗曼罗兰之《约翰克里斯朵夫》、丹纳之《艺术哲学》,以傅公本人崇尚古典主义,于音乐,克里斯朵夫所激赏之莫扎特、巴赫、勃拉姆斯,亦深为傅公所景仰。彼时浪漫主义之德彪西尚不在其主要视野之中,更无论兹后之前卫先锋矣。傅公之所以写此两函,未必想对黄宾虹之“追求”起推波助澜之作用,筑堤的意味大于导流。以为黄宾虹先生曲高和寡不顾俗流则可,一味有线而无形,则易忘其精进目标。于无文字处透出傅公之良苦用心,而又绝不伤黄宾虹先生神圣之自尊,读后抚卷长喟,深感傅公之于黄宾虹可谓用情过深、敬爱有加矣。
 
      世有激赏黄宾虹“壬辰之变”者,即以为白内障眼疾于黄宾虹非徒无害而有益,甚至近乎神的意志。称1952年夏至1953年6月近一年时间内的作品“近于天籁又无比老辣”,说它们“无法不法,乱中不乱,不齐之齐,不似之似,这些中国画家终生追求而不可得的境界,竟然在一个瞎眼的老画师笔下出现了!”说这证明了黄宾虹“中国画舍笔墨内美而无他”的美学理念(范批:此强用黄宾虹昔年之语以评壬辰作也)。这些说法显然出自王鲁湘先生的想当然,由于怪谲而不禁使人骇异。但令人不胜遗憾的是,绘画毕竟是视觉的艺术,壬辰之作免不得碰,碰上好的,那是天章云锦似的杰构(傅公所谓“尚有极精品”者)而大部分作品则是破败支离的劣作。我以为王鲁湘先生的激动不是伪装的,因为欣赏艺术品绝对是不可规范的个人行为,应当原谅这种迷信的状态。然则作为生平实录之《黄宾虹年谱》竟有以为失明后“画面呈现一派前所未有的灵光,一点一横均臻天真烂漫、随心所欲不逾矩的神明之境”,窃以为过矣。其实黄宾虹的伟大,是不用怀疑的,然则岁月不饶人,当眼睛已全然不见,加上体力不逮,你偏说这是“会通之际,人书俱老”,那就会陷入不可自圆其说的我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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