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泥塑的猜想

       “那时候的古玩商很少摆摊，多是挑着货担沿街叫卖，我的这对宋代泥人就是在筐里淘到的。”王今栋先生回忆起1961年在河南大学任教时的淘宝经历，十分感慨。 河南大学所在地开封为北宋都城，上世纪60年代，开封古城依旧留存着大量的历史文物，王老师最喜欢买泥玩具，也叫耍货。我国民间泥玩具历史悠久，其源头可追溯到新石器时期，到了宋代，泥玩具制作已经形成规模。

       “耍货，事实上是不限于儿童的，它的意义也远不止供人玩耍。”对耍货进行了一番“正名”后，王老师向笔者介绍起这一对泥人。据民间流传，唐朝宰相王允的幼女宝钏，兰质蕙心，钟情于家中粗工薛平贵，遭父反对后，与父亲断绝关系，决然下嫁。后薛平贵从军西征，宝钏苦守寒窑18载，终等得夫君立功归来。这对耍货即取材于此，薛、王两个泥塑人物仪态清晰，服饰考究。王老师介绍说，此类泥玩具的制作属于就地取材，塑形后将泥胎晾干、烘烤，再以调和了烟锅子的松香、桃胶等擦抹，胎体表面即会形成如色漆般油润光亮的薄膜，然后再以黄土、胭脂、观音土等为原料，进行彩绘。

       “以黑作底是一个特点，每一个都能吹响是这类耍货的另一特色。”正说着，王老师对准泥人底部的小洞一吹，清脆的哨音顿时响起。“人物正面是模子印的，背面是手捏的，这可能与当时成批生产有关，也便于在背后挑哨。”王老师说着取来了一些新做的泥玩具，也是黑底、彩绘，吹之亦响。

       既然不是仅供孩童玩耍的物件，这对泥人到底有何用处？王老师作了几个猜想：也许是乞巧节时的玩具，薛、王曲折而坚贞的爱情被视作牛郎织女般的佳话，民间广为流传，据此制成的耍货在集市中贩卖，一定深受欢迎；大婚贺礼是王老师的又一猜想。古时嘉宾以亲手做的泥娃娃为礼，恭贺新禧，是一种盛行的风俗；还可能是水陆庙会时，乘船的妇女抛撒的玩具，让孩子们捡了去，祈求夫妻恩爱、早生贵子；将士出征时把它装在口袋里，可以睹物思亲，激励斗志。